卡没轮

嗑爱嗑的糖

同路【靖佩瑶X杨非同】


请勿上升真人。
占单人tag致歉,卑微拉佛没有拥有姓名的尊严。
ooc预警:完全架空,竹马设定,雷者慎重。

本章#瑶同,食用愉快。

欧市有条老街,纵贯东西,指路南北。

老街没有名姓,只有上了年代的碎石碎瓦和绵延一路的光叶珙桐。欧市发展日新月异,马路上的沥青却泼不进老街缝隙。或许野生珙桐太珍贵,逼迫欧市城建局睁只眼闭只眼,纵容这条不知名小路偏安一隅,不问世事。

杨非同捧杯冰咖啡,笑眯眯地指着珙桐,“好像是鸽子花保护了老街的感觉。”
珙桐开花,像藏了满树振翅欲飞的白鸽。这是杨非同写在作业本上的比喻句。

一旁戴耳机的高个少年拿掉杨非同肩上的落叶,无可无不可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
社会人靖佩瑶对此一贯不置可否,并不回应对方突如其来的感伤。
明明只是大白花而已。

日光熹微,顺着叶间淅淅沥沥洒进少年柔软的短发,然后坠落地面,拼凑成老街斑斑驳驳的碎影。几根呆立风中的碎发被镀上金色,少年人脸上细小绒毛也清晰可见。靖佩瑶贪婪地盯着那浓密睫毛下一小片阴影,下意识地凑近对方面颊。

“干嘛呀?”
“…睫毛掉脸上了。” 靖佩瑶顿了一刹那,故作镇定地弹了弹杨非同的脸,“现在没了。”

刹那有多久?《僧只律》说,刹那者为一念, 二十念为一瞬, 二十瞬为一弹指,二十弹指为一罗预, 二十罗预为一须臾, 一日一夜为三十须臾。靖佩瑶算了算,是0.018秒。是无数个0.018秒里,他脑海里沉浮不定的,想亲吻杨非同的念头。

“凑那么近我还以为你要亲我。”少年人不疑有他,摸摸脸含糊地念叨,“空欢喜一场。”

然而靖佩瑶已经早早扣上耳机走到前面,没有回头。
杨非同踩住对方拉长的背影,上前小心翼翼扯了靖佩瑶的袖子,也不管他能否听清,“我妈今天拿糯米酒做了鸡蛋醪糟诶,你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饭。”

坠落的叶子卷住风中些许潮湿水汽,空气中弥漫着植物特有的湿润气味。杨非同眯眼嗅了嗅,大约是珙桐快开花了吧。这种植物喜光喜湿,娇贵得很,全市成活不了几棵,却守着整条老街茁壮成长,不厌其烦岁岁荣枯。

欧市的夏天悄悄踏着海风而来。
头顶的风扇吱呀作响,初夏午后的倦意拉扯着飘浮不定的思绪,让人产生眩晕的失重感。杨非同趴在桌上半梦半醒,觑眼瞧着窗外发呆。学校离老街并不远,几条马路的距离,盛开的鸽子花清晰地映入微阖的眼帘。他恍惚间仿佛远远瞧见秀颀的男生挂着耳机安静地立在树下等他,手腕的佛珠被他百无聊赖地上下摆弄。男生抬眼看他,声音遥远地仿佛从天涯海角传到耳畔。

“杨非同,你又不吃午饭。”
面颊突然一凉,趴倒的少年猛地坐起,左耳的耳机啪得摔了出来。眼前只剩一张俊脸骤然放大。那张俊脸的主人不满地瞪着神游太空的杨非同,移走了冰咖啡,把便当盒塞到他面前。

“你怎么来了?”不是做梦。手心不知何时被塞了双筷子,杨非同心不在焉地捞块蘑菇,一边偷偷抬眼打量来人,莫名其妙有种被抓包的心虚,“也不算没吃,我有喝东西…”

然而在靖佩瑶紧皱的眉头下,原先的理直气壮就愈发声势渐微,最终几不可闻。他撅撅嘴,撒娇似的服了软,“好啦我知道错了,那还不是因为有你在嘛。”

反正靖佩瑶会管着他吃饭,会催着他睡觉,会站在树下等他下课然后送他回家。横贯十几年的记忆里,十年是靖佩瑶,剩下几年是未曾记事的空白岁月。总之按照靖佩瑶的屁话说,君住长街南,我住长街北,共同停电,共同停水。光这份竹马竹马的情谊,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。
就像老街和珙桐,他和对方,彼此都密不可分地在记忆里扎根破土,交错相连。不论分开谁,拿走谁,离开谁,都只剩下锥心刺骨,血肉模糊。杨非同大约自己都没意识到,他的潜意识有多么笃定他和靖佩瑶,同根同路,同未来。

哪怕是好朋友。哪怕只是好朋友。

可靖佩瑶毫无所觉,他只是不在意地丢开了对方左耳的耳机,轻描淡写地说,“我下午要参加市里音乐特长生考试,你自己回去吧。”

“这啥玩意儿,还没我唱的好。”
“以后情歌不如听我唱。”

杨非同盯着对方扬长而去的背影,好似恢复记忆似的,大梦初醒。 各奔东西是写在前程似锦这句祝福旁边的路标,他们站在路口各自张望,只差临门一脚,分道扬镳。心头压住沉甸甸的惶恐,他下意识去想从咖啡获得镇定,抬手却捞了个空。还剩一半的冰咖啡不见踪影,只剩一杯刚好的温水。


靖佩瑶的预录取通知书下得很早。
杨非同对此毫不惊讶,对方的艺考成绩一贯优秀,上海音乐学院的梦想已是十拿九稳。可杨非同的梦想却是在北京落地生根。他无数次地想过,北京到上海的距离并不遥远,异地也没什么难克服。可每当凝视那张近在咫尺沉默寡言的俊脸,才发觉对方捉摸不定的心远在天边。暗恋有如萌芽从十数年的友谊土壤中破土而出,杨非同伸手牢牢盖住。与其连朋友都做不成,不如从一开始就只做同路的旅伴。

他安静地听着身边人聊起艺考集训的经历,走神地想到也许有些故事的结局在开始就早早注定。
就好像他住在老街南,对方在街北。一人往南,一人向北,迎面相遇,挥手告别。

“怎么了?”靖佩瑶察觉杨非同的神色不对,拉住对方的手停了下来。他一惯来都不是多话的人,只是今天有些兴奋地分享喜悦,却被对方一脸克制要哭的样子弄得心慌不已。

“没什么,祝贺你呀。”少年努力展颜笑笑,“我就是觉得,太好了。真的,特别好。你以后去上海,要经常来北京找我玩啊。不要…不要把我忘记了。”
“其实…其实我就是太高兴了。”黑发少年克制不住,好似被沙子迷了眼,故作轻松地背过身去揉眼睛。

他们曾何其有幸,得以做十数年同路人。他们又何其不幸,自此山南水北天涯路远。
老街挂着即将修路的指示牌,路边珍贵的珙桐被密密麻麻围个圈,即将被移送植物园精心看护。等他们此后再回来,这里一定会焕然一新,用最时髦的商业街昭示欧市的繁华容颜,不剩分毫旧貌。他的老街不会再有,他的鸽子花远走高飞,他的同路人渐行渐远。杨非同捂住眼睛,祈求时间在这一秒加速向前,覆盖他所有难忍的感伤。

靖佩瑶无语地凝视着那拙劣的欲盖弥彰,果断伸手按肩扳过对方,低头吻了下去。

额头温温凉凉的柔软触感,却仿佛携带灼伤人的炽热温度。
杨非同下意识紧张地闭上眼,被对方牢牢摁进怀里。靖佩瑶的低低的声线在耳畔响起,“谁说我要去上海了?我要去北京现代音乐学院。”沉默半晌,对方心疼又好笑地喟叹,“傻瓜。”

说能做的,做说过的。这是少年老成的靖佩瑶行事宗旨。与其冒然给予承诺,不如用行动奔向结局。可他若早知道自己的沉默竟让对方惶恐不安,那还不如一早表白的好。靖佩瑶想了想,褪下手腕的佛珠轻轻套上对方的手,“你现在明白了吗?”
“套牢了,就是我的人。”

日光跳下云端,照得人晕晕乎乎。白色的珙桐花开得灿烂漂亮,像飞了一圈又回巢的白鸽。杨非同抿着嘴,终于伸手环抱对方劲瘦的腰身,把不好意思的喜悦埋进对方的胸膛,“那以后,还一起走花路。”

“好。”

老街会翻新,珙桐花会凋落,可是这些都没有关系。
未来的路有你同行,哪里的路,都是花路。


作者有话说:

我这个魔鬼又来了。本来觉得应该是be,可思来想去,拉个佛已经是无中生有自欺欺人,为什么不发个甜饼让自己快落。嗑的所有cp没有一个同公司,自虐本虐。🤷🏻‍♀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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